两位小姐甜美温柔的嗓音就此落下。
该死。
听完这段有恃无恐的剖析,泰尔斯不得不闭上眼睛,轻轻地揉搓自己的额头。
威胁她们并没有用。
泰尔斯心底里的声音冷静地分析:
她们知道你自身难保。
你让她们倒霉的前提,是自己先倒霉。
那么……他该怎么办?
“不错,很敏锐,也很现实,”泰尔斯叹出一口长气,“抱歉,但我是真的想再问一句:你俩真是科恩的妹妹?”
卡莎和琪娜相视一笑,温柔地看向泰尔斯。
“那小泰泰你,真是位高权重的星湖公爵?”
“不可动摇的王位继承人?”
“英勇的璨星血裔?”
“铁腕王之子?”
卡莎笑道:
“真的血液鎏金?”
琪娜好奇地舔舔嘴:
“日照之下,闪闪发光?”
泰尔斯不禁嗤声失笑。
两位小姐同样捂嘴而笑。
仿佛这不过是一场再普通不过的闲话家常。
哪来什么刀光剑影,人心险恶?
“那为什么是詹恩?”
两位少女笑靥如花:“对不起?”
“我是说,我很好奇,”泰尔斯支起下巴,表情凝重,“这场政治风暴里,你们为什么要效忠詹恩,站在鸢尾花那一边,甚至不惜亲自下场,冒险又费事?”
卡莎和琪娜齐齐一怔。
但她们反应极快,滴水不漏:
“您问为什么?”
“这不是明摆着的吗?”
两人眼前一亮,手舞足蹈:
“詹恩大人乃是南岸公爵,翡翠城主。”
“空明宫执政,鸢尾花家主,王国的股肱重臣!”
“我们的家族世交。”
“忠实的政治血盟!”
“宁因友故。”
“不以敌亡!”
“自然要站在一起。”
“抵御外侮!”
“若要我们背叛他……”卡莎拖长尾音,看向琪娜。
“得加钱?”泰尔斯突然开口。
原本一唱一和的双胞胎经此打断,顿时愣住。
“加什么?”
“什么钱?”
“抱歉,”泰尔斯摆手忍笑,“西荒的某个笑话,不用在意。”
两位卡拉比扬对视一眼,齐齐皱眉。
“不妙,姐妹。”
琪娜扭过头,把脸藏在折扇后,低声开口。
“他学会打乱我们的节奏了。”
卡莎举起折扇遮住下巴,点点头。
“这可如何是好?”
“只好拿出声乐课上的全部本事……”
“你们知道,”泰尔斯轻笑着提高音量,“我能听见你们……”
卡莎琪娜猛地抬头,气急败坏:
“我们知道!!!”
泰尔斯毫无愠色,轻声开口:“但是他不行。”
“谁不行?”
“什么不行?”
“詹恩·凯文迪尔,如果他求你们合作的条件,就是跟卡拉比扬联姻的话……”
泰尔斯深吸一口气,正色道:
“相信我,他不行。”
原本气势汹汹的的双胞胎闻言一愣:
“他不行什么?”
“他什么不行?”
卡莎和琪娜面色微变,但却应变极快,她们一个惊喜拢手,一个羞涩捂脸:
“噫!哎呀,您说这个干什么……”
“怎么好当着姑娘家说这事儿……”
“不要把人家的真心愿望说出来嘛!”
“说出来不灵了怎么办……”
“姑娘家要矜持自制,羞涩秀美……”
“尤其是在婚姻大事面前……”
泰尔斯叹息道:
“相信我,他不会是个好丈夫的。”
书房里再度安静下去。
卡莎和琪娜对望一眼,摆出轻蔑与不屑。
“他说什么?”
“他说詹恩大人不是个好老公?”
两姐妹爆发讽刺的大笑:
“怎么可能!”
“公爵大人明明年少多金!”
“年富力强!”
“位高权重!”
“富甲天下!”
“他还有个好爸爸……”
“特别是有个好爸爸……”
“最好的爸爸……”
“他的父亲死了,”泰尔斯面无表情,“詹恩就是因此失势的。”
“所以才是个好爸爸啊!”
“有时候,死掉的爸爸才是最好的爸爸!”
泰尔斯狠狠蹙眉。
“但我敢肯定,詹恩绝对不会婚后早死,从而让你们变成有钱有权有头衔,还不用受丈夫钳制的公爵遗孀,巨富寡妇。”
卡莎和琪娜的娇笑声遽然一收。
“没错,我听见了你们这几天的闲话,”泰尔斯耸耸肩,“尤其是关于丈夫早死、你们好做寡妇的部分……”
泰尔斯话语一顿,目光闪烁。
“但如我所说,我听见了,也听进去了,可詹恩不行。他不会听见,也不会听懂。”
那一刻,两姐妹看向泰尔斯的眼神不一样了。
只见她们对望一眼,扑哧一笑。
“哎呀,丈夫早死……那只是随口说说的气话啦!”
“客气话!”
“您啊可千万别当真……”
“别当太真!”
泰尔斯冷冷打断她们:
“但以我对詹恩的了解,他若跟你们结婚,非但不会早早死去让你们捡便宜……”
两位卡拉比扬小姐笑容微滞。
泰尔斯的严肃起来:
“大概还会把你们从嫁妆名望到娘家势力再到阵营立场,乃至生育后代的所有价值全数榨干,若你们有任何觊觎之心非分之想,就狠心送你们两张公海旅游单程票,完事了还能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化身完美好鳏夫,再潜移默化地操纵风评,让人觉得一切过错都在死掉的妻子身上,而他只是个深情的好男人,负责的好家长,永远的好丈夫。”
姐妹俩的笑容渐渐消失。
泰尔斯轻声加码:
“欺瞒、利用、防备、制约、毁灭……就像他对下属,对臣仆,对想除之而后快的对手们,甚至对某些盟友们所做的一样——比如卡拉比扬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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