徽宗皇帝准奏,传圣旨:
“令辽国来使面君。”
当有殿头官传令,宣褚坚等一行来使,都到金殿之下,扬尘拜舞,顿首山呼。
侍臣呈上表章,就御案上展开。
宣表学士,高声读道:
“大辽国主臣耶律辉顿首顿首百拜上言:臣生居朔漠,长在番邦。不通圣贤之大经,罔究纲常之大礼。诈文伪武,左右多狼心狗行之徒;好赂贪财,前后悉鼠目獐头之辈。”
“小臣昏昧,屯众猖狂。侵犯疆封,以致天兵而讨罪;妄驱士马,动劳王室以兴师。量蝼蚁安足以撼泰山,想众水必然归于大海。”
“念臣等虽守数座之荒城,应无半年之积蓄。今特遣使臣褚坚,冒干天威,纳土请罪。”
“倘蒙圣上怜悯蕞尔之微生,不废祖宗之遗业,是以铭心刻骨,沥胆披肝,永为戎狄之番邦,实作天朝之屏翰。老老幼幼,真获再生;子子孙孙,久远感戴。进纳岁币,誓不敢违。”
“臣等不胜战栗屏营之至!诚惶诚恐,稽首顿首!谨上表以闻。”
“宣和四年冬月日,大辽国主臣耶律辉表。”
徽宗皇帝御览表文已毕,阶下群臣称善。
徽宗皇帝命取御酒以赐来使。
丞相褚坚等便取金帛岁币,进在朝前。
徽宗皇帝命宝藏库收讫,仍另纳下每年岁币牛马等物,又回赐段匹表里,光禄寺赐宴,最后敕令丞相褚坚等先回。
“待寡人差官,自来降诏。”
褚坚等谢恩,拜辞徽宗皇帝出朝,且归馆驿。
是日朝散,褚坚又令人再于各官门下,重打关节。
蔡京力许:
“令丞相自回,都在我等四人身上。”
褚坚谢了太师,自回辽国去了。
却说蔡太师次日引百官入朝,启奏降诏回下辽国。
徽宗皇帝准奏,急敕翰林学士草诏一道,就御前便差太尉宿元景,赍擎丹诏,直往辽国开读。
另敕赵枢密,令宋先锋收兵罢战,班师回京。
将应有被擒之人,释放还国。
原夺城池,仍旧给还管领。
府库器具,交割辽邦归管。
天子朝退,百官皆散。
次日,省院诸官,都到宿太尉府,约日送行。
再说宿太尉领了诏敕,不敢久停君命,准备轿马从人,辞了徽宗,别了省院诸官,就同柴进、萧让同上辽邦。
出京师,望陈桥驿投边塞进发。
在路行时,正值严冬之月,四野彤云密布,分扬雪坠平铺,粉塑千林,银装万里。
宿太尉一行人马,冒雪风,迤逦前进。
雪霁未消,渐临边塞。
柴进、萧让先使哨马报知赵枢密,前去通报先锋宋江。
宋江见哨马飞报,便携酒礼,引众出五十里,伏道迎接。
接着宿太尉,相见已毕,把了接风酒,各官俱喜。
后又请至寨中,设筵相待,同议朝廷之事。
宿太尉言说:
“省院等官,蔡京、童贯、高俅、杨戬,俱各受了辽国贿赂,于天子前极力保奏此事,准其投降,休兵罢战。诏回军马,守备京师。”
宋江听了,叹道:
“非是宋某怨望朝廷,功勋至此,又成虚度!”
宿太尉道:
“先锋休忧,元景回朝,天子前必当重保。”
赵枢密又道:
“放着下官为证,怎肯教虚费了将军大功!”
宋江禀道:
“某等一百八人,竭力报国,并无异心,亦无希恩望赐之念。”
“只得众弟兄同守劳苦,实为幸甚。若得枢相肯做主张,深感厚德。”
当日饮宴,众皆欢喜,至晚席散。
随即差人一面报知大辽国主,准备接诏。
次日,宋江拨十员大将,护送宿太尉进辽国颁诏。
十员大将乃是大刀关胜、豹子头林冲、霹雳火秦明、双鞭呼延灼、小李广花荣、双枪将董平、扑天雕李应、小旋风柴进、小温侯吕方、赛仁贵郭盛。
都是锦袍金甲,戎装革带,引领马步军三千,护持太尉,前遮后拥,摆布入城。
燕京百姓,排门香花灯烛。
大辽国主亲引百官文武,具服乘马,出南门迎接诏旨。
直至金銮殿上,十员大将立于左右,宿太尉立于龙亭之左,国主同百官跪于殿前,殿头官喝拜。
国主同文武拜罢,辽国侍郎承恩请诏,就殿上开读。
诏曰:
“大宋皇帝制曰:三王立位,五帝禅宗。无君子莫治野人,无野人莫养君子。虽中华而有主,焉夷狄岂无君!”
“兹尔辽国,不遵天命,数犯疆封,理合一鼓而灭。朕今览其情词,怜其哀切,悯汝孤,不忍加诛,仍存其国。”
“诏书至日,即将军前所擒之将,尽数释放还国。原夺一应城池,仍旧给还辽国管领。所供岁币,慎勿怠忽。”
“於戏!敬事大国,祗畏天地,此藩翰之职也。尔其钦哉!”
“故兹诏示,想宜知悉。”
“宣和四年冬月日。”
当时辽国侍郎开读诏旨已罢,辽国狼主与百官再拜谢恩。
行君臣礼毕,抬过诏书龙案。
狼主便与宿太尉相见,叙礼已毕,请入后殿,大设华筵,水陆俱备。
番官进酒,戎将传杯,歌舞满筵,胡笳聒耳,燕姬美女,各奏戎乐,羯鼓埙篪,胡旋慢舞。
筵宴已终,送宿太尉并众将于馆驿内安歇。
是日,跟去人员,都有赏劳。
次日,狼主命丞相褚坚出城至寨,邀请赵枢密、宋先锋同入燕京赴宴。
宋江便与军师吴用计议不行,只请的赵枢密入城,相陪宿太尉饮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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